苏岩收逐鹿枪,南槿的视线死死盯着赘婿。
赘婿腹诽:“打完架默契就没了,我要你的枪做什么,我又不是双枪将。”
很随意的将逐鹿枪交给南槿。
南槿拿着两杆枪,看了一眼地面被砍成两半的良驹,随后将惊蛰挂在苏岩的马上,自己拿逐鹿,一声不响站在苏岩身后。
丫鬟拖后,四个人一字排开前行,不久之后,山寨的奇形怪状也逐一进入苏岩、南槿的视线。
入眼皆是刀,男的拿刀,女的拿刀,缺胳膊少腿的也别着刀,玩耍的孩童拿的也是刀,各种刀,精良的有材质不逊色魏刀的这种宝刀,寻常的怎么看都像是砍柴刀。
山上的建筑独门独户,和宗门比较,没有一点的相似之处,能看出打扫的痕迹,但即便如此,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难闻的气味。感觉如身处在闹哄哄的棚户区一样。
苏岩想到了《刀》这部电影,视线内一幕及其呈现出来的画风,真的很相似。
到了山台,视线顿然开阔了起来,沿路以来,独门独户的格局又成了独院的风格,档次明显上来了,就像一个大的村落,酒肆、茶馆、饭庄俱全。
宽阔的场地间,还有靠墙根晒太阳的人,有孩童被三五個小伙伴追打,孩童从苏岩身侧跑过,飞快跑到敞开着院门的院落。
“姨,他们欺负我!”guxu.org 时光小说网
“去砍呀!”摘菜的女子头也不抬的开口。
“好!”
小孩跑到厨房,拿了一把菜刀冲出,追过来的三个孩童粗言粗语的骂了了几句,一窝蜂般散开。
苏岩嘴角抽搐几下。
伍十万没觉得什么,笑着说道:“我就是这么长大的,小时候被人追着砍,我爹也是这样教我的。”
苏岩呵呵一笑,心道:“等子衿生了孩子,我要是这样教导,秦星竹估计要和我拼命。”
这样想着呢,院落中女子抬头,苏岩也看了过去,三十多岁,形貌清秀,女子笑盈盈的冲着伍十万说道:“金花,来客人了!”
“嗯,纪姑姑!”
“等会我过来帮厨!”
“谢了,纪姑姑!”
从门口走过,伍十万说道:“她叫纪小芙,对我很好,绰号鸳鸯刀,武道三品。”
“一个洗菜的大婶就是三品,这就是百刀盟!九大宗门之一的帮派底蕴,晋国的太霄剑宗怕也是如此,高手林立,只不过我在西京的时候还没有到和这种宗门打交道的层次,所以遭遇了陈官琴这样一些跋扈弟子。”
一路前行,伍十万、庄斩不断介绍,苏岩和南槿又知道了蹲在墙根晒太阳的残疾老汉叫独臂刀,还有阴阳刀、袖中刀、一丈刀等等。从伍十万的口中,苏岩还知道庄斩叫两断刀。杜杀叫修罗刀。
简而言之,这是纯粹的刀客世界。
这片区域明显是伍十万的部众地界,一路所见的人,都对苏岩客气,对伍十万充满了溺爱,称呼伍十万都是金花,也就是小名。
伍十万的一句话让苏岩感慨,圆脸的盟主说刀出于市井,带有霸气和匪气,所以这样的环境,才能养刀。才能刀锋入骨,百战百胜。
这是伍大魁传下来的话。
苏岩对这句话却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赞同,匪气、霸气之外,刀也可以有正气,但有一点苏岩坚信,百刀盟如果不分裂,和太霄剑宗打一架,绝对能砍翻剑宗。
自己要是有如此刀技的一支军队,哪怕能学到百刀盟刀技的十分之一,思想改造之后,也能砍翻秦凉王的军队。
几个人从不大的个广场走过去,白墙上面,苏岩看到工整写上去的字体。
“整理、整顿、清洁、清除、素养、节约”
不远处的墙面上,又写着一行小字“不准随地大小便!”
数个小孩被拿着菜刀的孩童追的心慌慌,气喘吁吁跑到墙根那边开始齐整的放水。
伍十万扶额,感觉有点尴尬,庄斩呵呵一笑。南槿脸红。
从主寨溜达一圈,暮色挂上苍穹,从山脚到主寨,丝丝缕缕的炊烟冒了起来。
晚膳之后,苏岩和南槿被安排在一座紧凑的四合院。
南槿烧水,赘婿坐在院内的石凳上,想着白日看到的这一幕。
有脚步声自远而近,身体修长的何九姑走了进来。
苏岩起身招呼:“何夫人!”
何九姑笑了笑,开口说道:“苏寨主请坐!”
上山、晚膳的时候,何九姑说话少,如今两人坐在老核桃树下的石凳上,何九姑开口说道:“百刀盟的现状,苏寨主也看到了,感觉如何?”
“有烟火气!”苏岩说道。
何九姑点头:“都是草莽,自然就这样了,不像二龙山,军事化的管理,做什么都是有板有眼。”
“何夫人也知道这些?”苏岩问。
“金花说的很详细,大概猜出来了!”
“夫人高明!”
何九姑不接苏岩的这话,自顾自开口:“大魁打打杀杀,很少管教金花,金花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,她的想法是好的,可山寨中的事情,几十年积累下来的老毛病,哪能说改就该,说整顿就整顿,说洗白就洗白,你白日看到的那些人,都为百刀盟添刀子喝过血,如今风烛残年,就求一个过的舒适舒坦,猛然间整顿管理,这不要了他们老命。”
苏岩点头,赞同何九姑这句话。
“金花可没有什么经验,很多想法也都过于理想化,比如不患寡而患不均。这是大魁都没做到的事情,金花就看了那么几本书,劫持了几个读书人上山,听了这么几句话,就想着管理整顿,摒弃百刀盟的老传统,我们宠爱金花,但这些事情,在山寨是做不下去的。”
说完这句话,何九姑稍微的扬了扬脸,继续说道:“你也应该感受到了!对了,二龙山和梁国朝廷对抗,你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?”
厨房那边的南槿扭头看了一眼何九姑,一字眉扬了扬。
苏岩如何听不出对方的言语里面意思。
第一是下了逐客令。
第二就是自己和伍十万交往,动机不纯。
但有一点不可否认,何九姑很聪明。
“夫人是想着我会利用十万,拉你们入伙?”
何九姑妩媚的一笑,“防人之心不可无嘛,拉百刀盟入伙,你倒是高看了自己,也低估了百刀盟,一个二龙山,充其量也就是有点野心,势力还不弱的土匪,我是怕金花被你骗了。”
三言两句,空气中就有点火药味。
何九姑撩了撩头发,莞尔一笑,“被我说中了!”
苏岩看着女人明亮眼神,也笑了笑,开口说道:“关于西凉国,何夫人知道多少?”
何九姑眯了眯眼睛,漂亮的桃花眸形成一个狭长的弧度。